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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3/4页)
有种想哭的冲动。    如果一开始不是你闹着说要我带你过来,现在会有这样的局面吗?    男人的话再度撞击她的心口。难道她现在的狼狈,就是老天爷在惩罚她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吗?    蕊亮望着那尊土地公神像,心头一阵凛然,连忙闭眼合掌,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辞。    “土地公爷爷,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,是我对不起老奶奶,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,可是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…既然他不喜欢我,那他就应该离得远远的…”    现在不是已经离开了?相信过了今天,他一定会对自己彻底死心吧?看他的样子是那么的生气…    蕊亮的心思停顿片刻,面露茫色,紧接着又是一阵咬牙切齿。    她在干什么啊?都这个时候了,居然还在想他的感觉!他气死活该,最好都不要再出现!    心思几经转折,最后她颓坐在地面,下意识地望着空荡的道路。    呜…还是让他出现、让他快回头吧!一个不争气的声音在她内心呼喊着。    ************    一通来自童母的电话,让傅熙怀的车速愈来愈慢,心里也交错着各种咒骂辞汇。    那个笨女人居然忘了带皮包出门,甚至连手机也没有!那么…    她是自作自受!可是…看着启动的雨刷,他的心思跟着摇摆。    想象着一个女人独自走在那条路上的情景…吱!他猛然踩下煞车,吸口气,将方向盘一转,车头掉转方向,快速往回一路飙去。    抵达她下车的地点之后,他放慢车速,努力搜寻她的身影。车外雨势逐渐加大,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筋也更加明显。    人不见了?身无分文的她会上哪儿?会不会搭便车离开了?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?如果出事了呢?他想起青遥在电话里说的话。    这些他不是早就该设想过了?可是他还是放她走,就因为一时气不过?    他以为自己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,没想到面对她的时候,他多年修行的沉稳还是破功了。    暗熙怀早已习惯活在自己制造的宁静中,对任何事都能不为所动,但…    现在竟然有一个人,让他失控地爆笑,让他曾经质疑自我,也让他随她起舞耍性子,现在更让他急得跳脚!    这总总喜怒哀乐,竟然都因为她…童蕊亮!    这该是幸还是不幸?熙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心思可以这般起伏,也惊讶于这种感觉的奇妙滋味,但是另一方面又有股抗拒在内心形成拉锯。    再这样下去,他的情绪岂不是都要被她牵着走了?,    就像现在,种种联想让他陷入一种焦虑的状态,他肯定这种滋味不是自己想要的。    心乱如麻的他,两眼忽然一亮。    他发现她了!    ************    充满水气的苍茫夜色中,她伫立在路旁,不时环抱胸前的动作,看起来格外无助娇弱。    他把车子缓缓驶近她身旁,按了下喇叭,她像受到惊吓一样,脚步跄踉了下。    熙怀停下车子,快速开门步出车外,走到她面前停住脚步。    蕊亮捂着胸口,缓缓地抬起头。是他?真的是他!他掉头回来找她了!    “呜…”下一个动作,她已经一头埋进人家的胸膛,呜呜咽咽地声音断续传来:“谢谢…谢谢土地公公,我一定会记得过来给您上香的…”    什么上香?没能听清楚的熙怀一头雾水,但她说什么不重要,比较要紧的是她现在的动作。    她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,两只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,一颗头颅不断地在他胸前磨蹭。    他挺直脊梁,两只手稍有犹豫地停在半空中,正要落往她抽搐的肩头,她却抢先一步离开他的怀抱了。    蕊亮抹了抹雨泪交织的脸庞,身子侧转,想掩饰内心奇异的波动。    怎么搞的?她怎么可以这样子投怀送抱呢?    可是…那种感觉竟然还满好的!即使已经拉开距离,即使她可以回避转身,但他的体温似乎还温暖着她,让她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。    熙怀睨着自己空空的两只手,表情也有点儿困惑。    他刚刚想干什么?拍抚她吗?    入秋的空旷田野,雨中飘送的夜风恁沁凉,但他却体验到某种诡异的灼热感。    这种感觉并不陌生,就在他刚刚乍见她的那一刻,原来的焦虑感一扫而空,一颗心也跟着飞扬起来,喉咙间忽然有股想高呼什么的騒动,虽然最后他极力按捺下来了,但在她撞人自己怀里的那一刻,这种冲动似乎又回来了。    这是什么样的心情?    就因为她太过狼狈,而他还算是“好人”所以恻隐之心作祟?    再睨一眼,她侧转拒绝面对的姿势,让他了解到她不变的倔强。    他马上否决了这种“同情说”甚至他痛恨起她的狼狈!    她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?就因为排斥他?而他又算什么?洪水猛兽吗?    “上车吧。”他的声音略带疲惫。    蕊亮掉头,望着已经打开的车门,再望向他。    他已经自顾自地绕过车身,坐回驾驶座。    她心里有着小小地挣扎。对照刚才乍见他的感动,再看看此刻他那冷淡的模样,她除了无法理解之外,更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。    “如果你不上车的话就别乱跑,留在这儿等,我会帮你通知警察过来。”他对着楞在原地的人儿说道。    下一刻,他的旁座塞入一个水球似的人儿。    蕊亮一坐定,便忙着拨弄沾满头发、衣衫的雨渍,同时也在心里告诉自己:这只是信守对土地公的誓言,绝对跟屈服于任何人的威胁无关。    忽然,一条毛巾送到她面前。    她本能地抬头,目光越过毛巾、那只手,最后停在一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。    昏暗的车厢内,他的双眸熠熠闪动,视线交会的刹那间,蕊亮竟觉一阵晕眩。    怎么办?她真的好喜欢他这样子瞧着自己。    发现她迟迟未接手,熙怀吁口气,正要将毛巾收回,却马上被她一把夺去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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