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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九章  (第3/4页)
明白Cynthia的意思,她只会在“重新做人”的时候才会把长发剪短,对上一次是在她嫁给George之前。    “每一次我跌到谷底,想再爬起来,便会剪一个短发。”成德回忆里有Cynthia的说话。    “有多短?”    “大约是耳珠那个位置。”    正因为Cynthia在丈夫与成德之间抉择了,所以成德不用选了。    在香港启德机场,当徐医生终于能决定下一个目的地是牙买加的Kingstontown时,他对柜台后的售票员说:“有没有即日到牙买加的机位?”    漂亮的售票员问:“是双程还是单程?”    “单程便可以。”    漂亮的售票员再问:“一位?”    徐医生回答:“一位。”    “不,是两位。”Cynthia打岔。    徐医生回头一看,只见一面清汤挂面短发的Cynthia挽着行李。徐医生惊讶地问:“你戴了假发吗?”    Cynthia指向自己参差不齐的发端:“是我的真发,是我亲手剪的,但时间仓卒,你要见谅啊!”徐医生悲喜交集:“我真不能想像你可以早起。”    Cynthia鼻头一酸:“我也真不能想像你不把我叫醒,如果火灾怎算?莫非要我用那杯隔夜牛奶救火?”    然后三人相拥,是徐医生、Cynthia和她肚里的孩子。    “为什么要到牙买加?”Cynthia问“因为那里多唐人吗?”    “没有特别原因,”徐医生终于在妻于面前哭了“只是想起一首名叫《JamaicaFarewell》的英文歌。”    Cynthia从来没见过丈夫的眼泪:“是怎样的?”    “ButI′msadtosayI′摸nmyway,won′tbebackformanyaday.Myheartisdown,myheartisturningaround,IhadtoleavealittlegirlinKingstontown.”在他颤动的歌声中带着欢悦。    自此之后,成德没再收到徐氏夫妇的消息,对于他与自己亲生骨rou缘悭一面,他非常抱憾。    当日,是一九六八年的二月十四日,确实是一个难忘的情人节。    成德带着半辈子的迷惘回家,脚还未踏进家门,他的母亲便大呼小叫:“你回来了!你回来了!”    “怎了?”成德已经不能再承受刺激。    “淑贤终于有喜了!”母亲满心欢快。    但成德则默不作声,因为他也不知应该是喜还是悲。    “你不高兴吗?”母亲问。    “但她的病还没有痊愈。”成德担心“我怕对母对子也不好。”    原来淑贤一直站在成德背后:“如果你不喜欢,我可以打掉胎儿!”  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担心你的健康。”成德解释。    “你只要说一句,要不要这个孩子?”淑贤倔强地。    “要,我当然要我的孩子!”成德扼着拳头。    淑贤睚眥欲裂。    “我已说了我要!你还想怎样?”成德大声呼喝。    “你真的想要?”淑贤问“有多想?”    “非常非常想,”成德不耐烦地“你满意吗?”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淑贤想到了解开心结的端倪。    半年之后,淑贤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,本来抑郁的淑贤在产后就更抑郁,她从来也不会去理会孩子,任她怎哭还是无动于衷。    一夜女儿的哭泣声把成德吵醒,带着惺松睡眼的他唯有走到婴儿床边把她抱起。婴儿身上的那阵奶羶味很浓,成德一向对气味最敏感,他开始对自己的骨rou有感觉。    孩子在父亲轻晃的怀中安静下来,在这小生命的面孔上,成德清楚看到自己的眼睛。他终于为女儿想到了名字,就叫古瞳儿吧!    “古瞳儿!迸瞳儿!”成德轻轻叫唤女儿。    孩子喜欢这个名字的发音,天真地微笑。    成德很清楚这个孩子将得不到足够的母爱,所以他不能不在乎她。    抱着瞳儿,成德在摇椅上感受着在他体外的血脉。看到一个脆弱、无助的初生孩子,也想到妻子脸上的憔悴,成德不能再容许他家里有不快乐的女子。也许,现在补救还未算太迟。    他反思了一整夜,这个孩子是无辜的,她本来可以拥有一对快乐的父母。    成德每看到孩子的眼睛,就像看到自己一样,父爱日渐俱增。    他学会开调奶粉和换尿片。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淑贤终于想到怎样报复。多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有感情的弱点,何况古成德是一个会把情妇发丝留在书页之间的多情男子。她认为世上已没有人可信,所以她不动声色。    对于淑贤,报复会比任何镇静剂和抗抑郁葯更有效用。    成德买了一只大熊猫玩具给古瞳儿,那熊猫比古瞳儿的体型还要大。想了很久,成德还买了一束玫瑰给淑贤,他希望可以重新开始。    回到家里,淑贤不在。瞳儿不在,婴儿床上空空如也,四周静得令人耳鸣。成德把大熊猫和玫瑰放在婴儿床上,然后四处找寻他的妻女。    当警方找到在街上游荡的淑贤时,那束玫瑰已经枯死,而瞳儿仍然下落不明。    “你把孩子带到哪里去?”成德质问淑贤。    但淑贤只是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。    “为什么你要这样做?”成德悲痛欲绝“为什么?”    淑贤眼里涌出泪水:“问你自己好了。”    这句话也是他俩夫妇的最后一句对话。    迸瞳儿失踪时只得五个月大。    成德托了很多朋友,也花了很多钱去寻找女儿的下落,但还是失望。    不幸的事接二连三,成德母亲病逝,发现她患了zigong癌时已经太迟。    没有人能照顾病况日趋严重的淑贤,最后成德唯有任由医护人员把她带到青山精神病院。    母亲、妻子和女儿在一年内全部失掉,还有他永远得不到的Cynthia。    他不断接触烟、酒,也以女色来填补内心的空虚,然而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媲美Cynthia的性感。工作也可以令他麻木,但他很清楚知道酒rou行尸就是自己下半生。    活得一天得一天,今宵的欢乐就只限于今宵,如果有明天才再作打算。    成德每年也会在女婴失踪的那天到精神病院探访淑贤,希望她终有一日能告诉他孩子是在哪里被遗弃的。    三十多年来,这个约会风雨不改,但三十多年来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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